律师法律帮助船员追讨千万元工资

【案情简介】

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主营长江及沿海货运业务，拥有货轮十一艘、总载重10万吨，注册资本为10070万元，是南京市“AAAA级诚信水运企业”。2013年8月月初，由于资金链断裂，老板林某失踪，公司遭遇恐慌性哄抢，瞬间倒闭，造成船上补给断档、航管失控，二百五十多名船员、五十多名职员共计1300万余元的工资无着落。货轮陆续回到南京后，已经半年没领到工资的船员们又面临无法交船、离船以及船上没有生活来源的困境，于是船员们纷纷涌向市、区两级政府要求解决。

接案后，律师迅速制作出船员专用和诉讼文书模本，以简化手续，减少船员往返。他们又找到每艘船的联系方式，并通过电话、短信了解船上现状，引导船员合法维权，还利用司法局官网和电子邮箱提供文书模本下载，异地办理申请手续，及时满足船员们的求助需求。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的资料早已散失，根本无从取证。为此，律师在指导船员逐船、逐人收集和提供证据的同时，又多方寻找线索，终于在鼓楼区劳动部门收集到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2013年3月至7月期间的工资表和相关书面证明。同时，律师与公司职员取得联系，说服公司职员提供信息和人力支持，并受理了三十五名职员的法律援助申请，为后续资料整理、证据补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

当时正值高温季节，补给断档使得上船没饭吃、下船没路费，因此船员们纷纷提出各种要求。

按惯例，这些都可以不管。但此时，律师还是多方了解应急救济的办法，引导船员与海事部门、债权单位、货主单位联系，让船员争取由这些部门和单位进行应急垫付，或组织互助自救。

在三十五名职员诉讼案的庭审中，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代理人与职员们达成调解协议，约定一次性支付职员工资合计197400元、补偿金合计102000元。由于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到期未履行，该案已申请强制执行。

律师了解到，每艘船都被抵押给了银行或融资单位，这些银行或融资单位只有通过诉讼卖船来收回贷款。而船员工资的给付具有法定的优先权，卖船所得必须先支付船员工资。同时，只有利用船员，才能实现卖船；只有托管船舶，才能减少开支。因此，协商抵押权人垫付船员工资、托管放人是一个好办法。

为此，律师要求相关职员提供贷款抵押资料，建议他们与银行接触。相关职员联系了一家银行，并得到了响应。律师遂及时组织搜集证据，帮助船员证明欠薪数额，不久，两艘船五十人的218万元工资顺利解决。可是，律师却始终未能获得抵押资料。

8月中旬，船员的起诉材料递交至武汉海事法院南京法庭，该法庭以抵押权人未起诉为由拒收。经一再要求，该法庭才挑选了2＃轮等部分材料（以船为单位），但表示不会立案。不久有船员透露，南京法庭已与两家银行商谈垫付工资事宜，其中2＃轮还重新聘请了上海的收费律师，因为法官说律师是外行，办不了海事案件；上海的律师自称专办南京法庭案件，能保证船员拿到工资，否则不收费。后被证实，有超过100万元的船员工资通过上海律师的律所转账，被扣下了12％的费用。

期间，律师多次向南京法庭了解情况，却无法掌握实情。船员们无凭无据、步步担心，便将不满全都发泄给了律师。律师毫无怨言，努力配合船员们的需求，无奈之下，便约请江苏城市频道的记者一同前往南京法庭。镜头前，该庭庭长收下了剩余的诉讼材料，可对于是否立案仍然含糊其辞，对于与银行协商的现状仍然不明确告知。

    律师努力寻找与抵押权人建立联系的机会。国际租赁有限公司曾以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的6＃轮、15＃轮为抵押，向南京海运有限公司提供巨额资金，＃轮已被南京法庭扣押，15＃轮满载货物停泊在南京港，×国际租赁公司申请上海海事法院扣押船舶，但须经南京法庭办理。律师多次与×国际租赁公司联系，互相建立了信任，该公司最终决定请律师主持垫资协商。

    商谈中，船员和×国际租赁有限公司各有担心，律师以“×国际租赁有限公司不是欠钱人”来统一大家的思想，并从签约、垫付、证据组织、政府账户代转且监督、分批支付和操作等五个方面提出建议。经过数昼夜的奋战，涉及两艘船、五十二人，约180万元的垫付工资的有关协议签署。9月29日，6＃轮上工人的24万余元工资以现金形式发放。按照法院指令，15＃轮须开往太仓靠港卸货、异地交船。起航前，船长迟迟不上船，造成无法起航，律师不得不连夜找人。第二天，又有人出巨资要船员改变航向，被律师劝解制止。船到太仓港时，有船员担心被人暴力驱赶，先是拒绝卸货，后又拒绝离港。此外，还有下船后的水陆交通、离船签证等问题。律师一直心系船舶，在船员与国际租赁有限公司之间协调，不敢有丝毫疏忽。

律师还发动其他船员转告十多名没来讨薪的船员，当这十多名船员拿到工资的时候，又意外，又感激。

5＃轮因欠费被困常州，后由货主以35万元运费支付了两个月的工资。一晃数月过去，船上粮油皆空，陷入困境。律师与5＃轮一直保持着联系，便适时提议其筹款加油、开回南京船到南京后，律师立即与抵押权人银行交涉垫付工资，被拒绝。2013年年底，眼见春节将临，十多名船员已经难以坚持，律师商请南京法庭共同与银行交涉，仍然无果。于是，律师决定以船舶优先权为前提，寻求无关企业提供借款帮助。经过律师的努力，终于有企业愿意提供无息借款。律师立即草拟借款协议，召集船员和出借人商谈协议细节，最终达成了借款102万元代付工资的协议。至此，最后一批在船船员十五人拿到工资，回家过年去了。

截至2014年2月月底，有一百九十五名船员和三十五名职员共计二百二十二人拿到了工资，总额达1050万元。通过案外人垫付、借款及先予执行等方式，在南京×海运有限公司毫无支付能力的情况下，有一百五十五名船员拿到全额工资合计800万元，十二名船员通过先予执行收到部分工资合计12万余元，已付工资总额达812万余元，三十五名职员计122万元的案子也已进入强制执行中。律师组织实施的6＃轮、15＃轮垫资和交船工作，是手续最完备、人数最齐全、数据最严谨、执行最快捷、航程最复杂的一次。5＃轮以借款方式支付工资，开创了无关案外人出巨资配合案件处理的先河。目前，配合船舶拍卖的诉讼程序还在进行中，但船员们已经可以安心过年、走向新的生活了。

这起案件不仅是南京市鼓楼区律师受理的第一起海事纠纷案、第一起千万元案，也是该中心历史上第一次运用网络为受援人提供案件受理，第一次六个月受理同一批案件，第一次提供政府账户为受援人代收代付，第一次以政府信誉促成案外人垫付、出借巨款，第一次指挥船舶远航、卸载、锚泊、交付，第一次拿着钱主动寻找求助的援助对象。

【案例点评】

这是一起涉及数百人、上千万元的群体性讨薪案件，案情复杂，对律师的法律知识面和维权经验要求很高。律师不仅要熟悉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》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》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》还要精通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》。在老板“跑路”、受援人分散、取证不易、法院迟迟不予立案的重重困难下，律师不畏艰难地开展了工作。律师利用大多数人甚至大多数律师也不熟悉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》船舶优先权的规定，商请银行先行垫付船员工资，商请无关企业出借巨额资金代付工资，完美、及时地达到了维权的目的。这充分体现了律师良好的法律素养、丰富的维权经验，体现了律师对弱势群体的关爱、对公平正义的追求，创立了诉讼结果前置的法律援助办案新模式，展示了法律援助的优质、高效。